「妳帶我去自由的地方嘛!」她不斷重複低泣著。
這是今早我看到的另一版本的<哭喊自由>。
早上,我帶著黑拉拉去散步,她卻被別家的狗嚇得往回衝,因為怕她跑去人家菜園裡搗蛋,我只好跟著她回家。
一到家,就看到盛放的山櫻花下坐著兩個女人。其中一個,一看就知道是附近精神病院的病患。起先我以為她們是朋友,後來聽了她們的談話,才知是母女。厚!生病的女兒真是老,堅靱的母親真是年輕。
女兒一直喊著要自由,要回家;母親一直說等我借到錢就帶妳回家,要女兒學習知足,不要抽那麼多煙,隨後打開錢包拿錢給女兒,她跟女兒說一天一百元的零用錢,女兒居然回應一百元不夠用,母親說怎麼不夠,都可以買三包煙了,再吵,不來看妳了。
女兒不知足、不快樂地哭著。深愛她,而能力有限的母親也哭著說:「妳不要讓我難過,今天我不想哭,我的眼淚已經哭乾了.....」
女兒一直吵,母親說等妳學會照顧自己就帶妳回家,然後開始教她如何買牛肉湯麵(我想醫院裡有賣牛肉湯麵)、如何整理自己的衣服,叮嚀她不要這次送的衣服,下次來又不見了。
沈浸在痛苦裡的女兒,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耍賴,跟母親,也跟自己耍賴.....她沒注意到母親的難處(不過她生病了,也不能以常人的標準要求她,但這個想法可能就是她永遠好不了的原因。)
我坐在路邊的菜園前曬太陽,等黑拉拉玩夠回家,心裡想著「被禁錮的靈魂,到哪裡都得不到自由」。她的母親帶她暫時離開醫院,出來透透氣,但是她在短暫的會客時光裡,有注意到頭頂綻放的山櫻花嗎?有聽到鳥兒啁啾、大冠鷲鳴叫嗎?有聞到陽光燦爛的味道嗎?
聽著勇敢母親的說話,我感到保養品、化妝品不一定能讓女人年輕,但是頑強的生命力絕對可以。
黑拉拉回來了,她這次給我玩了四十五分鐘。這隻被綁著的熱愛自由的黑狗,盡情地把握住了短暫的自由,你看玩回來的她,多滿足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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